车内轻微的摇晃,和窗外一成不变的田园风光,不远处有农夫在金色的麦田里收获来自秋天的馈赠。
世界沐浴在神的光辉下,人们赞颂着神明的恩赐,国内的形势十分稳定,百姓们安居乐业。曾经的王国分封制早已被先代皇帝打破,自上而下建成了中央集权制度,虽然名义上各领地要职都由贵族担当,但实际上爵位不过只是与职位相称的荣誉称号罢了,贵族们只能享受与之相称的待遇,实权被皇帝掌握。
如此盛世,正当少年施展抱负之时。
“真是和平安详啊,”艾伯纳想着,“只不过对于行车赶路来说还是有点枯燥罢了。”
想到这,艾伯纳打开了那个装满书籍的小皮箱,拿出放在最上面的那本旧书翻阅了起来。
说到底还是吟游诗人杜撰的英雄史诗,许多重要的地方被模糊化了,难以求证,想必只为博得听众一笑,取点赏钱罢了。
“花非花,梦非梦,镜花水月,难窥世界之理......
天似穹庐,笼罩四野......天圆地方,蔽目自锁之人自难窥见......”
天地到底是何种模样,艾伯纳以前从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,只是把它理所当然,没想到这种书里,也会有这样哲学的话语。不过这一整本书都还是迷雾重重,如何去求证倒是个问题。
哼,他不禁一笑,“是太无聊的缘故吗,我居然会想认真求证这本书,不过只是看看就过去了的闲书,笑笑就好了,不必当真。”
艾伯纳轻轻合上书,将目光重新转向窗外,他微微探出头去,想在目光所及之处找一些不同的景色排遣旅程的无聊。
“嗯?”
一位站在前面马路边上的白衣旅者吸引了艾伯纳的注意力,他的白色衣装颜色略加暗淡,亚麻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变得显眼,整个人显得风尘仆仆,白衣旅者伸着手,似乎是打算拦住马车。
“贵族马车也敢拦,这家伙真是粗线条啊。”艾伯纳想着。
一般情况下车夫都会忽略这种人,让马车径直走过去。不过,当马车靠近他时,艾伯纳看见了因为他身体侧站而被挡住的剑。
真是奇怪,以在马车上的视界,人们大多只会注意到路边人带剑,至于剑,谁能注意到剑的具体样貌呢?但也许只是命运的巧合,在经过旅者的一刹那,艾伯纳清晰地看见了那把剑的模样。
银色花纹如同荆棘般缠绕在剑柄,并向着剑身蔓延,艾伯纳注视着那把剑,感受到一点难以言表的感觉。他重新看向白衣旅者,
“那把剑......这个人,是谁?”艾伯纳突然叫住了车夫,“停车!”
“好的,少爷。”
看见马车停了下来,我大喜过望。哎呀,路上伸手搭车果然能成功,真是好心人啊,这下终于可以少走一段路了,话说这辆马车还挺干净的嘛,真不错!
我赶紧走到马车车窗前面,向里面的人打招呼,里面坐着一位穿着整洁的少年,
“你好啊,我叫艾何塘,是一位旅行者,正打算去帝都,如果顺路的话可以捎我一程吗?”
我自觉得还是很有礼貌的。不过,现实中很多时候礼不礼貌取决于他人的认知。
显然,作为一个半路拦车的陌生人,上来直接就请求搭车是很可疑的,一般的人想必理都不会理我,毕竟谁知道陌生人的心思呢?假如他不怀好意怎么办,不是把危险引到自己身上嘛。
不过这都是我之后才知道的后话了,现在的我,完全像一个憨憨一样。幸好艾伯纳当时无聊,想找个人聊天,况且他本身已经是第三阶级的魔剑士,根本不害怕怀有歹心的人。第三阶级已经算得上是踏入高手的境界了,现世许多人在修炼武境或魔法的路上只能止步第三阶,因为想打破从第三阶到第四阶的屏障实在是太困难了。
总而言之就是,一般人还真不能把艾伯纳怎么样,他自然没有顾忌地邀我上车了。
“你好,艾何塘先生,我是艾伯纳·安德鲁,正巧我此行的目的地也是帝都,旅途枯燥,有个人结伴而行也是件趣事,我非常乐意捎你一程。”
“感谢,感谢,帮大忙了。”我双手合十以表感谢。
我坐上车去,车垫软软的,朴素的外表之内是一个十分舒适的空间,却又不显奢侈。是注重实用的人呢,我对艾伯纳的好感度高了不少。
嗯?你说我这么简单就上了别人的车?开玩笑,我是谁啊,从来都没有别人打劫我的份,即使下毒也没用,想当年我像神农一样吃各种草,试各种药剂,无数次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,好歹也是换来了毒抗性好吧,在我完全中毒之前有充足时间喝解毒药水,一口解百毒,风行者出品,品质值得信赖!
只不过。老实说,我这个人并不擅长与陌生人交流,总感觉说什么都会很尴尬啊哈哈。
我面带礼貌的微笑,大脑却在飞速运转,该说点什么好呢,蹭了别人的车却一路保持沉默不太好吧?
艾伯纳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名为艾何塘的旅人。
【从装扮上看,应该是一位剑士,但是坐姿却丝毫看不出习武的样子。】
“艾何塘先生曾经当过冒险者吗?我看你独自旅行,不会遭遇危险吗?”
得救了,我心里松了一口气,赶紧回答他:
“是啊,确实有过冒险者的经历,别看我这样子,也还是会一些防身技艺的,不过都不入流就是了。”
不入流,即未入第一武境,指还未在体内锻炼出斗气,只会招式之形。
“艾何塘先生真是谦逊,我看你风尘仆仆,想必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吧?”艾伯纳问道。
“的确如此,我是从南方的克里希共和国来的,一路旅行赏各地的人文风光。”
“真的吗?真是厉害,一路上的经历想必很精彩吧。”艾伯纳发出一声赞叹。
每个少年,想必都曾向往过诗与远方吧?聆听着吟游诗人的歌谣,去追随英雄的冒险史诗。
然而在这个世界,想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又谈何容易?交通工具限制了人们的活动范围,许许多多的普通人一生也只能在出生地附近兜兜转转,甚至没能看见过五十千米以外的风景。贫苦的人没有出行的盘缠,很多富有的人也有自身的牵绊,做不到自由。
“但是我有一个疑惑,不知你可以为我解释一下吗?”艾伯纳说。
“什么问题?”
“我曾经遇到过来自东方的人士,黑发黑眸。艾何塘先生外貌像是西方人,但名字却不像是西方的。”
我挠挠头,尴尬一笑,“你说的没错。实际上我的父亲是东方的商人,做生意来到克里希共和国的东湖城后便定居了下来,我的母亲实际上是西方人,我长得随母亲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也没必要一直叫我先生,让我不太习惯,直接叫我名字就好。”
“好的,艾兄,也请直接称我艾伯纳。”艾伯纳显得很高兴,“我对冒险很感兴趣,可以和我分享一下你的见闻吗。”
“我很乐意。”
接着,我便与艾伯纳分享着旅行中的趣闻。从千帆竞渡的白帆之都东湖城,经过都市联合,城堡雄伟高大的要塞都市都灵,夜晚繁华热闹的商业都市香榭丽,烟囱林立充满机械感的工业城市曼切斯特等等,最后来到神明宠爱的教国,大教堂里的管风琴有着令人心平气和的神圣魔力。
我也很高兴有这样的好听众,在马车轻轻的颠簸中,我为艾伯纳展开了世界的一角,缤纷多彩,美轮美奂。
从未离开过帝国的艾伯纳听得津津有味,看得出来他眼中有着憧憬。
“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!”我在想他会不会突然蹦出这句话。任何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都会有过热血沸腾的梦想吧,这就是青春,这就是活力,真棒啊。
往往只有这时,才会发现自己年岁渐长,不能再用少年来称呼自己了。我就像是一位老爷爷一样感慨着,缓缓摩挲过自己的下巴——虽然没有长长的白胡子。
“这么说来,艾兄此番来到帝都也是旅行的一部分咯?”艾伯纳的话使我从思绪中出来。
“对,在教国我就听大家说起帝国的强盛,听说七圣节是帝国最大的节日,我自然想来看看了。”
听到艾何塘谈起祖国的繁盛,艾伯纳感到一股自豪之情油然而生。
“艾伯纳你是帝国人,不妨替我介绍一下七圣节,怎么样?”
“当然没问题!”
就在艾伯纳正兴致冲冲,打算讲述七圣节的传说时,马车突然急刹车。
艾伯纳武艺在身,自是没有多少影响,反倒是我因为惯性而重心不稳,身体一阵晃荡,我下意识用手护住身侧的小包。
呼,有惊无险。
喂,所以是什么情况啊?!
车夫惶恐急促声音从外面传来,
“少爷,前面好像不对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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